【瑟莱】夹叙(1) 金榉林与“埋伏者”
* 碎片化 * 故事线...怎么形容，不明显？
* 亲情为主，夹点暧昧心理，无明显爱情
* 写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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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时林子里雾气正浓，弥漫在高处纵横交错的密枝间，将那粗壮树脚染成湿漉漉的深灰，但若仰头望，密林的景致在这夜雨刚尽的深秋时节却并未十分压抑。同迷蒙水雾交织在一起的是金红层叠的山毛榉，沿着起伏的山坡漫到视野边界，只因没有阳光，使这原应更亮眼的色泽显得有些暗深。
与此同时，很难忽略的是沿途时见的高大枯树，它们灰褐的树干甚至比那些山毛榉愈加苍老遒劲。不知是何时起，密林的气候愈加寒冷潮湿，喜阴的榉树在橡树底下露出芽，逐渐长大接连成片，剥夺橡树的阳光，使其最终只能被耗尽生命，擎着干朽的手臂默立阴影里。黑暗在悄然逼近，精灵们对彼此说道。
一支队伍挑着高高的王旗，正自王国中心北上，沿途临着动物活动频繁的区域安营扎寨。这支秋猎队由五百左右精灵组成，人数不多但汇集了眼疾手快的好猎手，为林地大殿的大厨们提供最新鲜肥美的食材。密林终于要喜迎王子的成年礼了，这只自打会走路就在它怀抱里上窜下跳的小精灵。
自然莱戈拉斯本人也在队里，虽然离成年都还缺些日头，他却已是森林王国榜上有名的射手之一。
值得注意的是这支队伍由精灵王亲自带领，大家都知道比起狩猎这样的体力活动，瑟兰迪尔平日里更倾向于热爱美酒与佳肴。“国王多么疼爱王子殿下呐。”虽然事实并不完全如此，莱戈拉斯听到同行士兵们这样说还是愉悦的，连带着胯下的白马也撒蹄子走得愈加欢快，追上了前面的陶瑞尔。
“初霁的清晨真是狩猎的好天气，正好能把湿土里泛水的新鲜脚印照出来。”
有段日子没在大森林里正经打猎了，莱戈拉斯声音透着雀跃，身在巡逻队遭遇的总是黏糊糊的蛛网，黑乎乎的浆液。
“只是雾气还是重了些，一百五十码开外便看不太清。”并辔的陶瑞尔答道，又尽心尽责地考虑到安全问题，“不过这片区域前些日子王上已经派人排查过，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有见着费伦吗？”
“出发前就没看到他，兴许是被王上派去做别的事情了？”
莱戈拉斯昨天一整天都没见着这位可靠的朋友，这时想起几天前扯着他私自探向王国北境的事情，又听陶瑞尔这么说，不禁怀着始作俑者的歉疚，为他在瑟兰迪尔跟前的应变能力而担忧。
又走了一阵，莱戈拉斯的余光捕捉到后方灌木丛里一处异动，战士的警惕使他立即拎起尖耳朵。
他们此时已深入王国东北部丛林了，相对于临近幽暗山脉、黑影逡巡的南境是较为安全的狩猎区。再过去些还有可能看到少许在树林里活动的人类，他们的居住地原本在更北方的森林边缘，如今逐渐往南迁。但这段时日，这里似乎有些反常的不安宁。
莱戈拉斯想到早上还看见有卫兵带着兰巴斯，一边烤着流油的野味一边还带着兰巴斯明显不是西尔凡精灵的作风，尽管后者味道也不错。或许Ada亲自带队也是想顺带探查北境的情况，这样看来前几天的巡逻结果可能并非如听说那般一切正常。
他年轻的头脑运转起来十分迅捷，这些念头须臾间刷刷掠过去，盯着那丛矮灌木叶子还在簌簌轻曳，确定位置后赶紧回头用肘示意了陶瑞尔。
“我们刚经过的那丛灌木里好像有东西，一百多码远，不能排除半兽人的可能。”莱戈拉斯一把取下背上的弯弓，俯身借着马侧遮挡架弦搭弓。他的箭筒里左右分隔放着两种不同的箭，一种是三棱尖头的短羽箭用以狩猎，此时他取的是另一种，箭头重磅多刃，为的是破甲割肉达到更大杀伤力。*
“不要回头看太久，陶瑞尔，要是它发现自己暴露了就不好办了。”
“我们应该立即叫停队伍通报王上。就算有敌人我们人手也足够了。”陶瑞尔显然不赞同莱戈拉斯想自行处理的做法。
“不行，如果真的是半兽人，目标很有可能是国王。”瑟兰迪尔此时正快要走近那个路段了，但树影中的潜藏者却还没有露出身形，无法锁定其致命处。
“如果王上经过那里时这个东西出来了我就拿下它，如果没有什么动静就通报王上抓个活口，说不定是个斥候。”莱戈拉斯低声说道，一边紧握弓箭只差举起发出致命一击。等待的同时距离已拉到近两百码了，迷雾遮缭视线。
果然待大角鹿的蹄子一踏近灌木丛边，那堆斑驳的黄叶里突然探出一小块黑褐，莱戈拉斯的箭瞬间便穿过着宽阔的鹿角飞刺过去，速度极快。
事实证明，年轻的头脑除了机敏警惕等射手的优良素质外，也十分富有想象力。大角鹿受惊猛地抬蹄，瑟兰迪尔一下子拔出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只肥硕的褐色野兔便从身侧山石上的树丛边滚落到脚边，被一支翠翎箭穿身而过，淋淋沥沥带下一串血迹。
噢维拉……此刻对于傻眼的莱戈拉斯而言，比尴尬更要紧的是，这个旁人看来莫名其妙的举动对于国王多么具有侵犯性啊。
不过事实上瑟兰迪尔身边的卫兵虽然也对此很迷惑，但看着王子殿下这时的神情，根本想不到什么侵犯性。
只见他无措得都忘了下马，望着地上可怜毙命的大兔子，两个耳朵自尖儿向下瞬间染红一小半，透亮的玫瑰色。然后才抬头将视线转向瑟兰迪尔，一对无辜而茫然的蓝眼睛眨巴着，像所有犯了错又逃不掉、等待裁判的少年那般。
瑟兰迪尔刚才还因好端端走着被人无缘无故来了一箭，半截心吊上了嗓子眼而恼火，这会儿见着这个胡闹完反倒比自己更迷茫的儿子，反倒没处来火气，便等着莱戈拉斯解释。
“请您原谅，我还以为那里有……”
“危险的东西。我们怕威胁到您的安全……”莱戈拉斯嘴边“半兽人”三个字还没出口，一旁的陶瑞尔便心一横抢先答道，免得他又在这个话题上跟国王起冲突，其实按照她现在的年龄与身份根本不该在国王与王子的谈话之间插一句。
瑟兰迪尔望了眼远处的陶瑞尔，倒也没说什么。瑟兰迪尔一直待陶瑞尔不错，她比莱戈拉斯更为年长，更在某些方面机灵，也更安分些。不像自己那看着乖顺，结果一转头就在森林里顶着半片天的小霸王，瑟兰迪尔这么想着，便只对莱戈拉斯道：“拿上你的兔子，继续前进。”
昨天看着莱戈拉斯逐猎，轻盈矫健。跃马回眸时那飞扬金发下年轻的目光，如炬般对着自己。在那个片刻，年龄翻出近百倍的老精还少有地回想起了很久以前在巨绿森林，有个洒脱随性又时常带着点傲慢的精灵王子，不过那时候自己的下巴可能还没抬得现在这样高。
这回儿见莱戈拉斯提着兔子小跑回去，又在心里无奈地叹口气，承认这俩王子还是不一样的呐。只是年龄的缘故吧，看着前面金发的小身影，瑟兰迪尔这样安慰自己。
不过想想也好，他并不希望莱戈拉斯太早拥有一双如今在镜里看到的眼睛，最好永远没有。况且其中一只还是假的呢。
他又望向身侧迷雾氤氲的金色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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