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莱】夹叙(3) 感知与言语，沉默与声音
* 碎片化 * 故事线...怎么形容，不明显？
* 亲情为主，夹点暧昧心理，无明显爱情
* 写在前面
* 危机感满满地发现没存货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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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莱戈拉斯忽然察觉到到瑟兰迪尔就在身后，准确地说是闻到的。对于父亲身上的淡淡气息莱戈拉斯有比较高的敏感度，这种无法完全付诸语言的气味亲切熟悉，又令人心生警惕。
正如动物能捕捉到其特定天敌的气味痕迹，虽然同种味道对于其他动物而言可能微乎其微，这关乎长期共处与斗争经验。同样对于莱戈拉斯，无论是为了在大书桌下及时拢住衣服藏好怀里的兔子，还是为了顺利通过国王常出没的地方溜出王宫，这种警惕都显得尤为重要。
待他长成少年之后，就开始名正言顺地跟着巡逻队连着几天不回家了。可每次回到林地大殿，深入长长的藤廊，走向温适的寝殿，他都会发觉某种淡淡的气息变得比原先更浓，更能引起注意。
在那人驻留徘徊过的地方，在指尖触摸流连过的物体表面，在他衣袍拂掠之处，以至在陈年经忘的记忆里头，静静散发出来，留痕在空气里。
甚至，让人想压低呼吸，好让它一点点缓慢地顺着空气渗入鼻腔，再传向大脑，最后由意识大声宣告其归属者。
再往深处走过几间屋子，便能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依然比自己高出一个头，但终究与童年视角不同了。
至于更深层的东西，就要等小王子再长大些。等他终于如愿以偿踏涉各国河川，那记忆中熟悉安适的气味在无数辗转的夜晚，成为他心底的温床。
那时游子才开始理解人们关于思乡的传唱，并在某一晚想起一个类似哲学的问题。于是他问甘道夫，这是否与爱情有共通之处。然而得到的却是后者很不哲学的悠长笑容。
但刚才瑟兰迪尔的出现只是令莱戈拉斯的思绪骤断。
想要独立地表现出一些什么，就得学会独自地隐藏些什么，久之竟已成不经意的习惯。等他自己意识到这一点，不免心里有些不舒服。
“陶瑞尔收到的成年礼是张上好的弓，弦里有父母各自一绺发丝，她说这样他们的祝福长随身旁……我试过，射程估计得有二百五十码，我现在的弓可比不过她。”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突然就想说这些。
要说精灵的身体与灵魂相依相融，灵魂若西渡，躯壳是不会久留的，除非在散作烟息之前留下一部分。但很少有精灵这么做，一方面是淡然的观念使然；另一方面，许多精灵们被夺去永恒的生命都是在战场，在那里是来不及留下什么的。
陶瑞尔的父亲是个例外，他的发丝是由瑟兰迪尔遵其遗愿亲自取下的，白宝石封匣，为了带给他待出世的女儿。那无数醉卧沙场者，瑟兰迪尔终究未能如约与他们一同凯旋。只是这件事陶瑞尔从未向莱戈拉斯提起过。
"Well..."显然瑟兰迪尔并不想就这样的亲情话题展开点什么，无论是关于陶瑞尔的父亲，还是莱戈拉斯的母亲。于是他走近几步，斜坐在莱戈拉斯背靠的那截树桩上头，“除非你觉得，可以让绿林子民们在庆典上发现他们爱戴的王秃了一小块金色秀发。或者你可以考虑从我那里挑一张现成的良弓。”
瑟兰迪尔认为打趣是门艺术，如同样式巧致的华服或独得妙处的珠宝。他打趣时总用闲聊的语调徐徐道来，声色不改，不像许多人一开口自己先勾了起微笑。虽自然而然流露出几分底子里的高傲，却又不会因过多而惹人不快，反倒在亲和与拒人之间拿捏得当。
据说他年轻时也曾得益于此，吸引了多瑞亚斯无数动人的姑娘们，当然不可忽略颜值及其他各种因素。
可惜后来年月动荡，瑟兰迪尔也渐渐地，可以这么说，变老了。他耍嘴皮子的兴趣也随之减少，但精灵们还是时不时能听到类似"And I did. I freed his head from his miserable shoulders."这样的话。*
并且精灵王用这种风格进行言传身教，努力想在儿子受环境影响形成的欢脱不拘西尔凡性格里，留存些婉转谦和、高ao雅jiao自持的魅力因素。而他的纯真聪黠恰与这两种元素相得益彰，最后绿林有了一个谁见谁爱的小王子，可谓收效甚佳。
可是到了父亲面前，那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自家的儿子，傻的时候是真的傻，倔的时候大王也治不了。一旦眨巴起祈求的眼睛，瑟兰迪尔怎么就怀疑是不是弄错了，本来应该是个女儿。沉默的时候呢，就安安静静地沉默。
比如现在，莱戈拉斯就没有再接什么话。
他安静地屈膝望了一会儿渐昏天幕上初显的星，然后说道：“我还是自己磨一张弓吧。您许久不用，王宫里好些藏弓都旧了。”
总有些东西是彼此都不愿拿出来交谈的。没有理由，也不会有结果。就算有因果，知与不知也并不太重要。莱戈拉斯虽然年龄不大，但从小看着父亲做一些事情，也懂得这个理由。
况且精灵天生对年月的概念不是很敏感，一旦你失去对时间的在意，许多东西就都变得更从容些了。
只是，这不代表它们就此消失。
墨色将天际剩下的一点微光压沉，林子边上起了风声，嗅起来有些寒冷。
人们说精灵不怕冷，那仅仅是说他们的身体不会受寒冷困扰，而不是感知不到。甚至这种感知会比一般生物更加细致灵敏，正如其他各种感官机能。
比如只要他们愿意，就能了无声息地行走，踏雪无痕。可并不是每时每刻他们都愿意如此呐，这得看心情和需要，比如打雪仗时就不会。
所以，若将一只伤心的精灵丢进寒冷的北风，是有可能会因寒冷而丢掉性命的。伊露维塔创造了这样的事物，他们得以脱离许多困缚，恒久美丽，却感性易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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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nd I did. I freed his head from his miserable shoulders."《霍比特人》电影里瑟兰迪尔台词（如果没有背错的话）
